2017年01月28日 14:02 中国社会科学网-中国社会科学报 作者：胡振华 袁瑛 张新设
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市场经济蓬勃发展，政府职能和执政理念转变为民间社会团体蓬勃发展提供了巨大空间。1993年中国进行政府机构改革，为我国民间智库快速发展创造了契机。2015年初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意见》，其中明确表示：“必须从党和国家事业发展全局的战略高度，把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作为一项重大而紧迫的任务，采取有力措施，切实抓紧抓好”，到2020年“重点建设一批具有较大影响力和国际知名度的高端智库”；十八届三中全会《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也指出，“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建立健全决策咨询制度”。
当前，国际国内复杂的发展环境，使各个领域经济与社会的健康发展面临巨大挑战，对高质量的决策咨询产生了巨大需求，并呈现上升趋势。智库是实现理论思想碰撞的有效载体，大兴智库是开启思想市场、科学决策的需要。
依据机构隶属与资本构成的不同，智库可以分为政府智库和民间智库两大类型。政府智库是指处于政府体制内部，为政府决策服务的研究机构。而民间智库是处于政府系统之外，专门从事政策研究和提供独立决策咨询服务的组织机构，是现代决策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建设特色新型智库体系，需要两轮驱动，既要大力发展政府智库又要加快培育发展民间智库。
发展环境亟待改善
民间智库能够有效整合和凝聚社会各阶层人才的智慧共同应对各项挑战，但我国民间智库的发展仍面临一些瓶颈。
高素质人才队伍匮乏。人才是决定民间智库影响力的关键因素。我国现行政府体制下，专业化、高能力的政策研究和分析人员不愿意或者很难到民间智库工作，很难形成真正有影响力的专家队伍，从而也使得民间智库的组织机构很不健全。我国的民间智库更多依靠几个有影响力的学者来传播思想、坚守理念。而智库之所以为“库”，应该是一个组织，通过一定机制，按照专业化分工，创造出思想产品，是一种群体性活动和集体智慧的结晶。相对于独立经营、自负盈亏的民间智库，一些大专院校和政府部门的“铁饭碗”，稳定、安适的工作环境和个人职务头衔的光环无疑更具吸引力，因此，很难在民间智库中建立健全知名度高、爱岗敬业的专家队伍。
社会公信力不足。与政府智库相比，民间智库公信力、影响力较为有限，其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民间智库未能找准社会关注的重点问题，并为决策部门提供有价值的决策思路和方案。其次，计划体制下形成的行政决策制度没有实质性改变，现代决策咨询的机制和程序也未建立起来，使民间智库缺乏参与决策的制度化渠道。再次，由于“官本位”文化的影响，绝大多数民间智库的影响力低下，只能高度依赖媒体，难保智库本身的真实性与客观性。
经费来源不够稳定充足。国外成熟的民间智库发展基本上都有一个稳固的长期资金来源，其中包括长期固定的私人的、企业的、政府的和基金会的捐款，以及长期的商业合同及政府合同，这是维持民间智库发展的一个重要财政基础。以美国布鲁金斯学会为例，现有3亿美元资产、20个研究中心和3家海外机构，有400名工作人员和200名不驻会的客座研究人员，还有60—70名访问学者。学会每年预算约为9100万至1亿美元，其中80%来自捐助，10%来自理财收入，其他则来自培训和出版收入；捐助资金的80%来自私人，5%来自基金，15%来自美国、阿联酋、丹麦等国政府；预算资金中约7500万美元用作项目研究经费。反观国内，各民间智库得不到上述的资金来源，政府的项目由民间智库承包的很少，民间智库基金获得政府资助的也较少；企事业单位的合同和捐款也很少眷顾民间智库，这样使得民间智库的资金来源趋于枯竭，饱受资金之苦，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民间智库的全面发展。
政府和企业项目资源相对较少。目前只有零点研究咨询集团等顶尖民间智库才有较多合作机会，其余民间智库与政府和企业联系甚少，能从政府获得资源的渠道相当有限。而民间智库受制于规模实力和影响力，其能从社会筹集的能力也受到诸多制约。
促进发展的若干思路
推进民间智库建设，对于更好地荟萃专家学者的智慧和才能、完善重大决策的规则和程序、提高决策质量和决策水平、推进服务型政府建设等都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为了更好地发挥民间的扎实之“研”和专业之“言”直接融入政府和企业的决策功能，促进政府决策科学化民主化以及经济社会发展，推动民间智库发展壮大，需要格外注重以下四个方面。
一是秉承组织文化，构建人才队伍，创新智库团队建设。组织文化是民间智库的灵魂，凡是成功智库都有自己在多年实践中磨合、探索、形成的智库文化。秉承智库组织文化，树立务实、创新的学风；打造自身的品牌特色，着重核心业务，兼容“理论研究”、“政策分析”、“企业咨询”三大主营业务，在保证自身独立性的同时，发挥比较优势，智库研究始于问题，同时又不终于问题，应努力探寻问题解决方案，提出未来改进措施目标。
构建人才队伍，则是以专业化为基础，国际化为导向，从源头完善人才招聘和引入机制，建立科学的人才选聘制度，兼顾学历与阅历，培养复合型人才队伍。一方面，让年轻的研究人员能有更多机会参与到高水平的重大课题研究中，在干中学；另一方面，选派优秀人员到地方政府和企业挂职，以增加实践经验，选派中青年人员到国外高水平的大学、智库访学交流，扩大智库内新生代研究人员的国际视野、提高对政策的理解和对现实情况的把握能力。
二是整合公众资源，加强智库间交流合作，提高社会公信力。民间智库的基本宗旨是将代表公众利益的意见或建议提交给政府决策部门，争取研究成果得到认可和采纳。除了研究的“思想力”之外，需要更加强大的舆论“传播力”。深化与媒体合作力度，并保持各自的独立性，建立第三方监督裁判机构，积极预防和控制潜在问题的产生。
智库之间需加强互相交流，构建全方位合作关系网。互通有无、互相帮助是民间智库发展的一个重要前提条件，尤其是促进民间智库与政府智库的合作，明确分工，政府智库加强储备性政策研究，民间智库突出应用性政策研究；变革社团与研究机构的管理制度，消除政府智库和民间智库交流的制度性障碍；进一步促进国内民间智库与国外智库的合作，学习国外先进经验和方法，加强调研或项目的系统性合作。
三是改革智库管理机制。针对民间智库的特殊性，以现行政府智库管理机制为基础，积极探索民间智库人事、薪酬、科研管理、经费管理、国际交流等机制改革，创新民间智库独特运行模式。提高民间智库与政府的合作与服务水平。民间智库的观点和思想要客观地反映现实，反映社会问题和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既为政府负责，也为社会负责，更要为国家利益负责。除此之外，民间智库还应积极承接政府部门转移的职能，主持政府委托的系列决策咨询项目；在人才流动方面改革现有体制机制，使民间智库承担政府人员的培训教育，起到人才储备的作用。智库人才也可直接进入政府决策参与，不断扩展与完善智库产业链，提高决策的正确性。
四是主动创造需求，深化与企业互利合作，规范资金使用管理。民间智库应主动出击，积极创造“智库市场”需求。定期召开专家座谈会，探讨当前形势与对策，构建与企业业务合作稳定发展机制。现行民间智库以“商业咨询业务”供养“公共政策业务”的运营模式决定了它主要为企业客户服务。民间智库应积极建立与企业的良好合作关系，以社会公共利益为基准，为企业建言献计，帮助企业转变经营思维方式，拓宽发展途径。同时，引导企业成立财政专项基金，增加智库的资金供应，集中研究当前重要的经济、社会问题。用制度化、合法化、专业化的经营管理模式，促进企业与民间智库合作的双赢。
（作者单位：温州大学）
